9
“老姐姐,你说真的是人各有命啊。”
我习惯性地在清晨与病友寒暄,但却听不到了她的声音。
我这才想起,她已经走了。
骨癌晚期。
哎,我的记忆力真是越来越不好了。
在手术完成的第3天,我接到了梁衍空的电话。
“霞,你不在家,你在哪里?”
“我在,陆听云的楼上。”
——
梁衍空焦灼地追问。
过了半小时,他出现在我的病房门口。
许是我这副模样太过骇人,光头上满是伤口,瘦削的脸上大大的黑眼圈与突出的骨头,乳房少了一边,大大的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,整个人老了二十岁不止。
他错愕地盯着我,渐渐红了眼眶。
“霞…”
我笑着和他打招呼。
“嗨,还需要我给陆听云抽血吗?”
他抿着唇,颤抖着走到我的病床前,轻缓拉起我干瘪的手放在他胸前。
“告诉我,霞,你这是怎么了。”
“手术失败,即使切除了一边乳房,癌细胞也蔓延到骨髓里了,只能保守治疗,活一天,是一天了。”
我平静说道。
平静到仿佛我不是事件主角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。”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!”
他情绪激动,没有半分平时的内敛模样。
“你和梁耀陪着陆听云的第一天,我确诊乳腺癌晚期。”
“其实能治的。
只要保持情绪稳定,还能多活一段时间的。”
我扭过头,不再看他。
良久的沉默后——
他轻轻扭回我的头,用自己的头抵住。
他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,我一时有些不自在,他却用怀抱牢牢地禁锢住我。
“霞,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他一遍遍重复着抱歉,像做错事的孩子。
到最后,一滴温热滴落在我的脸上。
直到泪流成河。
“晚了,梁衍空。”
“正巧你来了,我们离婚吧。”
他抱着我的手一顿,卸了几分力。
随即更加紧密地拥抱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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